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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剑衍生】【越兰】青蛇（下）

接上次的更新。这篇文简直是蛇类生活习性的科普文【啥。

前方狗血三千吨，非战斗人士请火速撤离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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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人生如此 浮生如斯 缘生缘死 谁知谁知-

本来等兰生从冬眠中苏醒，陵越就该与他做个了断。

然而陵越既没有收妖，也没有放兰生离开。只是以兰生修为之谜未解为由，继续在这青陵小镇芳草汀洲留了下来。

明明是早春时节，兰生却好像回到了初秋似的，愈发懒洋洋的样子，总是趴在屋里，下巴枕在手臂上，歪着脑袋偷偷抬眼瞧陵越，可只要陵越一回头看他，他就会一甩蛇尾，哧溜一下蹿得远远的。

陵越不知他又怀着哪些小心思。虽说万物皆有灵，陵越却觉得，兰生身上并非只有蛇的灵性。更多的时候，他像是一个孩子。

一个人。

然而至于兰生为何只有浅薄修为却得以幻化人形，陵越依旧百思不得其解。他也曾问过兰生，是如何能化成人形的。每每此时，兰生便低眸垂首，沉默不语，匆匆从陵越眼前逃走。

陵越记得，天墉藏书中记载，妖若吸人精元，噬人神魂，再附身于人，便可永享人之体魄。

即使心中疑惑未解，陵越还是选择相信，兰生不会做出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来。

 

这天夜半时分，陵越突然从梦中醒转，睁眼一看，却见本该在另一张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兰生，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。

兰生的双臂交叠着搁在陵越的胸口，尖尖的下巴抵在手臂上，正歪着脑袋盯着陵越瞧。

借着屋里昏黄的烛光，陵越都能发现兰生两颊异样的嫣红，似乎比烛火烧得还要厉害。

兰生，你做什么？陵越的手握住兰生的肩膀，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抬起来。

兰生却支起自己的上半身，更用力地把陵越压回床榻间，然后伸出右手食指，轻轻地点在陵越的眉心。

只是这么轻巧的触碰，陵越已能感觉到兰生指尖那灼人的热度。

不禁担心他是否生了病，抑或是着了山野精怪的道法，于是再次开口的时候，语气都有些着急起来：兰生，你怎么了？

兰生却好像充耳不闻。

只是将指尖顺着陵越紧皱的眉心，划过陵越刀裁似的眉峰，口中低低地念叨：

陵越。

接着是陵越英挺的鼻梁。

陵越。

兰生又喃喃了一声。

当他的食指顺势划过陵越的人中，轻轻落在陵越双唇之间时，兰生停顿了好一会儿，仿佛是看痴了。

陵越。

兰生缓缓念完这一句，有些娇憨地笑起来。然后低下头去，将自己的双唇缓缓地贴上陵越的。

陵越竟是如中了惊雷一般，动弹不得。

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兰生，一贯干净澄澈的双眸中尽是迷乱之色，此时才忽然记起春天，是蛇发情求偶的季节。

于是猛地抬起了兰生的脸，剥离掉唇上那火热柔软的触觉。还狠下心掐了掐兰生的脸颊，希望他能从天性里找回一丝理智。

兰生...醒醒...你会后悔的...陵越开口道，气息已是翻涌不平。

然而小青蛇的双腿却将陵越缠得更紧，眼神还是迷乱的，却好像添了一丝不解。语气里也带上几许委屈，口中依旧只有两个字：

陵越。陵越。

仿佛是在难过地质问他，为何要把自己推开。

陵越忽然就觉得，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。

如果说之前种种，仅仅是不忍心罢了，陵越此时终于看清，原来自己竟是心甘情愿。

于是认命似地默默叹了口气，微微抬起身来，轻柔地吻上兰生的眉心，鼻尖，双唇。

若你不悔今夜，我也将不悔此生，好不好。

兰生竟像是听懂了一般，脸颊蹭着陵越的掌心，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
 

第二日清早。

昨夜里似乎又下了一阵雨。湿润的水汽混合着芳草汀洲四处摇曳的花香充满整间屋子，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。

陵越和兰生都早早醒了，靠在一个枕头上四目相接的时候，两个人都不由得有些难为情，嘴角却掩不住笑意。

那么忐忑，却又那么安心。

两人各自穿戴好衣裳，陵越侧头看见兰生正有些费力地想把左手护腕给系上，于是温柔地坐到他身边，把他的手给拉了过来。

此时却忽然发现兰生的手腕往上，有一块伤疤。

像是被什么烫过似的疤痕，落在洁白如玉的手臂上，显得格外刺目。

陵越盯着那道疤，紧握的指尖竟止不住颤抖。

这个...我每次蜕皮的时候都褪不掉...

兰生顺着陵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。

接着他抬起头，默默看了陵越一会儿，好像在心里下了莫大的决心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：

你之前不总是问我...是怎么修成人形的吗...

其实...这身子...本不是我的...这道疤，也是那个孩子的...

陵越猛地站起身来。

兰生被他顺势一拉，手腕吃痛，不由得低呼出声，刚想要撅着嘴巴朝陵越委屈地抱怨。

却见陵越双目圆睁，眸中写满震惊、失望、愤怒。

你把虎子怎么了？！

陵越死死扣着兰生的手腕，疾声道。

虎子...你如何知道他叫虎子？兰生有些懵了，思忖了一会，抬头望着陵越，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情：...你就是他的哥哥？！

你杀了他，是不是？！

陵越这样质问着，却不敢等到兰生回答。

只是决然地放开了兰生的手，转身拂袖而去。

徒留呆坐着的兰生，欲说还休，形单影只。 

 

陵越一个人在青陵镇上走了好久。

他觉得老天实在跟他开了一个过于荒唐的玩笑。

身为天墉城大弟子，身负斩妖除魔的责任，却为一条道行浅薄的小青蛇，生了牵绊。

起初他觉得兰生，真的很像弟弟。于是忍不住守着他，照顾他，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冬天。

冬去春来，那一些关心也在陵越心里，悄悄地生了根，破了土，发了芽。

可为何偏偏兰生的手上，要有那块本属于弟弟的伤疤呢。 

不悔此生。

昨夜誓言犹在耳畔，陵越却仿佛听见了命运最残忍的嘲笑。

 

如此失魂落魄许久，待陵越回过神时，已经日头向西，傍晚将至了。

纵然百般踌躇，陵越还是决定回芳草汀洲。

从哪里开始，就在哪里结束罢。

可到了门前，却发现屋子门窗都敞开着。入内一看，兰生已不知所踪。

要不是屋里有两张床榻，两只茶盏，两副碗筷，陵越简直要怀疑，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啼笑皆非的梦而已。

陵越在屋子正中默默许久。几番苦思要对兰生说的话，却未料到会是这般人去楼空红烛殁。

如此也好。

陵越拿起还摆在床边的霄河剑，最后一次环视四周。

此刻却惊觉屋外有隐隐妖气，于是当下提剑向外追去，心底竟然是苦中带甜。

可当他寻着妖气越走越近，陵越却渐渐握紧了手中霄河，眉头紧锁。

这不是兰生。

如此强烈的妖气，定是修为高深的妖物，非兰生所能及。

 

陵越沿着芳草汀洲追至数里之外，终于看清了这妖物的真面目。

乃是条三丈长，一尺粗的赤练蟒。查觉身后有人，立刻高昂着头，吐着尖利的獠牙，向陵越袭来。

难道...这才是真正肆虐芳草汀洲的蛇妖？

陵越不做二想，拔剑出鞘。

一人一妖约莫激战了小半个时辰，陵越终于得了个破绽，凝霄河剑气，一招击中了巨蟒七寸。

赤练蟒内丹尽碎，长啸一声，倒在兰草丛中。

陵越逼身上前，剑指蛇腹，正声喝道：妖孽！可是你在青陵放肆！

赤练蟒勉力抬首，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陵越，蛇信呲呲吞吐：那小青蛇不也是个妖孽？

言语里竟极是嘲讽不屑：半人半蛇，不伦不类，比妖孽还不如。

你说什么？何谓半人半蛇？！陵越将霄河剑抵在了赤练蟒的七寸上，厉声逼问。

 

最初陵越以为，兰生不过是一只修为低微的小青蛇。

后来陵越又以为，兰生噬了虎子的精元，霸了弟弟的肉身，才得以化成人形。

他从未料到，故事的真相，竟是如此。

当年青陵饥荒，于芳草汀洲兰花丛中蜗居修炼的一尾小青蛇，亦是饥肠辘辘。

出外觅食之时，于山谷沟壑间，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。

孩子已饿得气若游丝，身上又带着从山坡上摔下来受的伤。

小青蛇动了恻隐之心，遂渡了内丹予那孩子，为其保命。

只可惜道行低微，无力回天。

孩子最后的时刻，还一直口中喃喃：哥哥。哥哥。不要丢下虎子。

小青蛇心中着实不忍。想着这孩子去了之后，形销骨毁，此生无缘再见亲人一面，是多么可怜。

于是默默守在一旁，直到孩子最后咽了气，魂魄散去，小青蛇才将自己的妖灵附在了孩子身上。

从此栖于人身之内，化作半人半蛇。

非人非妖的青蛇，不敢与人相处，亦被蛇族视作异类。

如此孤孤单单，孑然一身，在青陵守候了十八年。

只为了替那死去的孩子，等到他的哥哥。

 

所以...兰生之前那样三缄其口，只字不提，是在害怕自己也会把他当成异类吗？

当他终于对自己托付身心，坦诚一切的时候...自己却没有听。

而是放开了他的手，留他一人在那里。

陵越怔忪着，忽然觉得自己比这赤练巨蟒，还要十恶不赦。

盘伏于地的巨蟒，趁着陵越出神的空档，突然身形暴起，向陵越面门袭去。

陵越转瞬腾至半空，祭起霄河剑，口中讼诀，剑光掠过之时，那赤练蟒已于七寸之处被斩成两段，一阵黑烟散去，从此天地间少了诸多祸事。

陵越收回霄河剑，稳稳地落回地面，一转身，却看见那心心念念的青色身影。

兰生怔怔地看着陵越，双眼里写满了害怕与难过：

你杀了它。

你也要杀了我吗。

陵越急忙上前两步，嘴里连声道：不，兰生，我怎会伤你。

可他每进一步，兰生就往后退一步。

陵越只得身形一晃，瞬间到了兰生面前。

而他却哧溜一下化回了蛇形，盘在地上，仰首对着陵越，一副警觉戒备的模样。

陵越放下了手里的剑。

他轻轻朝兰生伸出手去，言语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怜惜：兰生，不要怕。

然而就在他马上要触摸到兰生头顶的时候，小青蛇猛地侧首，一口狠狠咬在陵越腕上，逃也似地转身溜走了。

兰生几下蹿开数尺，却听见身后一个闷响，回头一望，竟是陵越捂着手腕倒在了地上。

顿时化作人形，几步奔到陵越身边，捧起陵越的脸，焦急地喊道：醒醒！醒醒！陵越！

最后一声，竟有了那么一丝心碎的味道。仓惶落下的眼泪，也一滴一滴砸在陵越脸上。

兰生觉得自己好像抱着陵越哭了很久。

忽然却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，在自己怀里轻轻响起来：傻瓜。哭什么。

兰生怔住了，呆呆地低头，愣愣地瞧着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，正对着自己轻笑的陵越：你...没有被我毒死？

陵越动了动身子，在兰生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，然后举起手在眼前晃了晃：嗯，是挺疼的。不过你连自己有毒没毒都不知道，果然是连山里的小野鸡都没有杀过啊。

兰生听出陵越是在逗弄自己，一面故作生气地张着嘴，把牙关咬得咯咯响，嘴里念叨着：就咬你！就咬你！一面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。

陵越伸手，仔仔细细地拂去兰生脸上的泪痕，然后指尖点在自己唇上，宠溺地笑道：好吧。咬吧。

 

十日之后，天墉城正殿。

陵越单膝跪地，向掌教涵素真人和师尊紫胤真人禀礼辞行。

掌教真人忍不住问他：你此番去青陵除妖，竟花了数月。刚一回山，就要走？

陵越颔首，恭谨地答道：是。不过弟子此番下山，便再不打算回来了。陵越自知有负师尊和掌教真人多年教诲，可我心意已决，还望师尊和掌教真人成全。

紫胤真人看着自己的大弟子，默默许久，方才开口道：

你的心魔，可已除了？

陵越抬起头来，面色坦然，眼神清明：弟子前事已了，却种下新的因果，怕是要用一辈子来还了。

紫胤真人思虑片刻，终究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：既然如此，你便去吧。

陵越俯身叩首，随后转身离开。

 

陵越步履轻快地走下天墉城重重天梯，远远看见那青衣青衫的人影，正一手支着下巴，歪着脑袋打量天墉城的石碑。

陵越快步走上前去，轻轻拉住了那人的另一只手。

兰生转过头来，对陵越说：原来你是天墉城来的。我从前听说，昆仑山上天墉城里，都是仙人呢。

...我还听说，没有仙人和妖在一起的。

兰生如此说着，脸上是掩不住的紧张神色。

陵越与他十指紧扣，拉着他转身往山下走。

那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。陵越笑着问他。

什么话？兰生也侧过脸回望陵越，脑后青色的发带随着昆仑山的风轻轻飞舞。

陵越对着兰生，一字一顿，清清楚楚地念道：

只羡鸳鸯不羡仙。

 

【FIN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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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主诚挚地向所有被泼一身狗血的GN们道个歉QAQ特别是 @障碍伤 大大，感觉我毁了一个本来很美的脑洞QAQ

周五可能会放一篇苏兰出来，有西皮洁癖的妹纸直接无视就好。